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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您既有身為掌門的決心,便要有斷親判正的覺悟!難道高高在上的掌們不懂此道理?”
  
  “姐姐!求求你!不要!”
  
  “吾以掌門之權,命你自我放逐離開虹元,此生不得歸派!”
  
  “掌門,您應除去她的道服和所有屬於虹元之物啊!那落相拂塵可是派中……!”
  
  “靜!吾心意已決!”
  
  ***
  
  「姐姐…嫣嫣姐姐……」
  
  「喔?醒啦?」
  
  女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從未見過的景物,心一急便從床上彈起身子,因一下子使力過度,一陣暈眩,又攤倒在床榻上。
  
  「你尚未完全解酒,有些宿醉,不過意識看來已恢復正常了。
  
  「你是……好像昨天……?」女孩努力想要回想起眼前這位高大男子,可是一使腦力又是一陣暈眩。
  
  「已經不是昨日了,妳這一睡就是兩天,是前天了。」
  
  「……我睡這麼久了?」女孩用兩手扶著低下的頭,覺得頭像綁了石頭一樣重。
  
  「酒量明明就很差,就不要喝這麼多嘛!」何煦哈哈的笑著。這兩天何煦借住了吳老闆古董店內樓上的空房間安置這位姑娘,順便在此地歇息幾日養精蓄銳後準備回鏢局開始下一份委託。
  
  「……我的拂塵!」女孩再度彈起身子,不過這次沒有倒下,眼光迅速的在房間各角落飄著,最後瞪著何煦直看。
  
  「啊?那枝大毛筆?我把它放在妳床旁的櫃上。」何煦從床邊端了一盆清水上來,繼續說著:
  
  「一個女孩子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頭髮還像垂簾子般掛在臉上,洗把臉,整理一下吧!」伸手遞了以擰乾的濕布,可是眼前的少女仍然很不舒服的揉著太陽穴。
  
  「唔……」女孩若有似無的呻吟了一聲。何煦瞧這姑娘雖幾度如皮球彈起身子,可都無法坐直、坐挺,不時還很想吐的樣子,眼神不時迷茫,將手上的濕布無奈的丟接把玩了下,再次將帕布在清水中浸了後擰去多餘水分,撥起女孩垂面的烏髮勾至耳後,用濕布擦拭她的顏面,拭去臉上的塵垢。
  
  此時他赫然發現這女鬼似的落魄小道姑真如那群登徒子所言,這姑娘雖不是傾國傾城,可是有著一張清秀無污的嬌滴臉蛋。而且經過這麼一拭才知她有一雙黑白分明,圓潤明亮的慧眼,雙頰如桃墨水滴落在粉紗上渲染開來,烏髮垂掛的肩膀和略窺一二的頸肌散著初春之意,如片片梅花花瓣沒入雪堆,透著淡淡的粉。
  
  一下子讓何煦看傻了眼,從小送鏢多年也不是沒跑過酒樓、妓院、名門大宅之類的地方,但不同於那些風塵美艷的美人,或是嬌貴難攀的千金、閨秀,這姑娘脫俗的外貌扣住了他的視線使之久留,或許,是因為她那身潔白無瑕的道服的加成吧。
  
  「……你瞅著我看幹麻?」她突然一語劃破方才的寧靜使何煦回過神來,原來自己與那群登徒子沒啥太大的差別,別過身去暗罵自己,用力捏了捏大腿,手伸進頭髮裡大把大把的抓亂。
  
  「你剛好像失神一樣,你也宿醉嗎?」女孩接過何煦手中的帕布,自行擦拭顏面。
  
  「咳咳,說也奇怪,妳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怎會一個人搞得如此落魄?」
  
  此時她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小小聲的回答:
  「遇上了…一些不快的事呢…呵呵…」明明是在笑,卻聽起來像是哭聲,她若有所思的用纖纖小指拂梳著及腰的秀髮,手忽然拂上左耳邊上的髮絲,摸了摸頭,大眼睛一驚,又瞪上了何煦。
  
  「就是你!」少女指著何煦道,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她這麼有精神。
  
  「啊?我?」
  
  「我的白山茶!就是你那鬼劍的緣故才丟的!」
  
  「呃……我說過一切是意料之外啊。」
  
  「那你倒是說說,那鬼劍為何會自己鬧這攤子啊!」
  
  何煦搔了搔頭,娓娓道來解釋著:
  「我聽人說,客棧上有一個女酒鬼風癲惹的人們生意做不下,酒也飲不下,飯更是嚥不下,誰知道我這麼倒楣被給推了上去……正上樓的時候啊……」他一本正經的說著,停頓一下想著下一句該如何解釋當時那狀況。
  
  「然後劍就被嚇跑了。」
  
  「你!」
  
  「慢!聽我說完!」出手止住她正要揮來的塵尾,繼續說著:
  
  「那劍可是我家傳的劍阿!雖他伴隨我家多代,可從沒聽說過有人能操弄此劍,也未見過它出鞘,憑我這身體魄也不曾硬拔出它!」
  
  女孩停下不斷施力的手,思考了一下,也是很重要的東西丟失了啊……。
  
  「那花是很重要的東西?」
  
  「那是…象徵我派之物。」
  
  「可妳還有這身道服…不是嗎?」
  
  「意義不太一樣,那朵花,是我姐姐親手做給我的,跟她的是一對的。是為了慶祝我於派內小有成長時送的獎勵,所以它對我而言與其它同門弟子的大不相同!」少女激動的說著,小小的肩膀抖的好厲害,圓潤的雙眼用力眨,欲阻止眼內的濕氣凝聚。
  
  「……妳的姐姐,對妳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吧?」
  
  少女點點頭,然後低下頭去。
  
  「我…現在可以安然的活在這世上,有一半是姐姐親手帶我離開那盡是骯髒污穢堆積而成的家,她對我而言,除了是姐姐外,又多了一份我母親的倒影。姐姐大我也不過五六歲,可是她為了我犧牲了很多她本來應該有的……等等!我幹麻跟你說這些!」少女意識一回猛然抬頭,看上去似乎有點羞恥。
  
  「我問了妳就答了,妳滿老實的嘛!哈哈!」眼前的男子爽朗的笑了幾聲,聽在少女耳裡反而更羞了。
  
  「我叫何煦,妳呢?」微笑著的溫度,像是日出般暖和,即使是這樣,少女人拗著性子。
  
  「我為什麼要說?」少女嘟著嘴別過頭去咕噥著,
  他可是讓自己弄丟東西的人耶!儘管他幫了自己,可是……
  
  「這支大毛筆,啊不,拂塵,看上去挺貴重的,憑我送鏢多年看來它應該出處不凡,哪弄來的?」不知何時,這高大的少年已拿起櫃上他戲稱的「大毛筆」於牆上描字。
  
  「不許污辱它!」少女一把搶過。
  
  「它名落相,是派中重要之物!怎麼被你如此兒戲!」
  
  「對派內這麼器重,怎會跑下山來把自己喝得爛醉,難道不會破壞派內名聲?」
  
  「不甘你的事啦!」
  
  「你怎麼這麼倔啊?會交不到朋友喔?」
  
  「嗚,這也不甘你的事!」說中了。
  
  「剛剛明明很直接、誠實的啊......奇怪了……」抓抓腦袋,兩手一攤,自討沒趣。
  
  「若有冒犯,請姑娘見諒。」低聲道了個歉,拿起她剛剛拭面的帕布放回盆中揉洗。女孩看著他的動作,似乎已經不在乎剛剛自己的過度反應,嚥了嚥口水。
  
  「……嗯,唔,那個,你不在意剛剛的問題了?」
  
  「想想繼續問了妳可能不高興,我這人不會隨便勉強人做不喜歡的事,雙方不和氣也自找麻煩。」
  
  「……楚湘湘。」
  
  「啊?妳剛說…?」何煦頓了下,好像聽到什麼像蚊子叫的聲音。
  
  「楚湘湘!我說我叫楚──湘──湘──!」她雙頰染上了些紅暈,實在搞不懂這小子是真傻還是想耍自己玩,不過,他的笑容很單純,眼神很清澈……。
  
  「這下子,咱們不是不相干的人了吧?」又是那個笑容,暖暖的。
  
  「我今年十九,楚姑娘妳呢?」
  
  「……今年年方二八。」聲音越來越小聲,說完頭便低了下去。
  
  何煦聽了笑了笑,起初只是淺淺的微笑,後來大掌摀面,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這舉動令湘湘不解。
  
  「你、你笑什麼哪!」
  
  「本來以為你是個刁蠻不講理的女孩,想不到挺可愛的。」大手撫了撫湘湘的頭,湘湘噘著嘴輕輕的把他的手推開,臉上又添了一抹紅。
  
  「唷!兩位年輕人,已經如此熱絡起來了?呵呵。」一位年邁的白首老人駝著背蹣跚進房,何煦馬上上前攙扶,帶至一旁的椅上。
  
  「呵~小子,謝謝。」
  
  「不,哪兒的話,都老交情了嘛!」
  
  「落魄小子,這位老爺爺是?」
  
  「誰落魄了啊……」何煦嘀咕一下,
  
  「這位是吳老闆,咱們是老主顧了,這裡是他店裡,樓下就是他的古董舖了。」
  
  「呵呵,小姑娘,這小子就是這樣豪爽,整天隨性。不過待人有情有義,今日你兩相遇,可說緣分。」
  
  「在我眼中只是個憨傻的大個兒、落魄的小狼狗。」
  
  「呃…」嘴斜了一下,正想發話,便被老者打斷。
  
  「小姑娘說的極是,那雙慧眼可真是生對人了!」
  
  「噗,老爺爺嘴真甜。」湘湘笑盈盈的道,彷如聽見黃鸝空囀般。
  
  「話說回來,我哪裡落魄啊?小狼狗又是怎麼回事!?」何煦雙手抱胸,有些不服氣的說著。
  
  「嗯~身上披了件發黃的白長袍,上頭的連帽也都皺了,衣服褲子雖不破但也是舊的可以,頭髮長短不齊束髮隨意,加上背上那口劍,劍身不但沒了,劍鞘見著了上頭卻纏著破布,更在落魄上添了一筆呢!那頭亂髮和小狼狗一個樣!嘻!」
  
  「而且自家鏢局收支不定,送鏢處非自身喜好處便不接,早期你爹爹掌著時,可是山匪賊盜不敢小看的鏢號,現在嘛……」
  
  「是是,你們說的對極了!」何煦無奈的仰天長道,他最不喜歡聽人將自個兒與爹比較,復興家業、復興家業,活的逍遙沒錢又何妨?
  
  「嘻~那你是不是常被毛賊小盜欺負啊?大個子?」湘湘瞇著眼,斜眼對上何煦,何煦沒好氣的咧嘴一笑,彎下身子直視湘湘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嘖嘖嘖……不知是誰,似乎忘了大鬧客棧先出手與人交手,之後墜樓得以無傷的事?」
  
  「嗚!那是因為…我當時酒喝多了!」
  
  「是啊,我當了妳的肉墊,竟然在我胸上睡死了,背上的撞傷還疼著……唉唷!」方要說完,湘湘執起拂塵甩打在何煦背上,不過力道看的出來有控制。
  
  「喔呵呵~看來姑娘以恢復元氣了!」
  
  「啊!我還待在這做什麼!?不能再給你們添麻煩了,告辭。」跳出床被,整整衣衫,雙手靈巧的在左耳窩邊上收了個單邊髻,帶上拂塵,作勢要走。
  
  「吶,接下來妳有何打算?」何煦叫住了湘湘。
  
  「我……我……哎唷!你送你的鏢去!管這麼多幹麻?像婆娘似的。」
  
  「啊!對了對了,何煦,你現身上有委託否?」
  
  「沒呢,喂!妳急什麼?」抓著湘湘的肩膀防其就這樣跑了,她的身法是何煦最驚訝的,只好以力先發制人。
  
  「別礙著我呀!」湘湘掙扎著,慾念咒,口卻被已有準備的大掌封住。
  
  「妳等等!我有話要找妳說。吳老闆有何吩咐?」
  
  吳老闆看著兩人滑稽的動作和藹的笑了笑,從袖中摸了摸,第出了一個卷軸予何煦,上頭包覆著老舊的黑羊皮,吹氣是一陣灰塵漫天。
  
  「這卷軸,是我小店裡多年之古物,也不知其名,就算是什麼奇珍異寶,這小地方也遇不著高人收買,不如請你去廣生都古董舖,那是我一位朋友經營,放他那賣了還比較值得。」
  
  當老者正在述說卷軸的來歷時,湘湘雙眼一瞋,盯著那卷軸直看。
  
  「若賣不出去,你便自個收著吧!我也用不上。嗯……算送你的平安符之類的,切記,古物自有靈息,千萬別隨意丟棄。」
  
  何煦接過卷軸,閉單眼打量了下,後收於懷中,此一舉一動都被固在臂下的人兒仔細瞧著。
  
  「這次謝謝啦,吳老闆,別過!」露出大排白牙,揮手道別,湘湘則拱了拱手,之後又被何煦駕著走。
  
  就這樣被單方面「移駕」至對面玖雲樓,湘湘那雙眼又瞪得更大了。
  
  「你、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你要說的,就是要這般挖苦我?」湘湘漲紅臉蛋,扠著腰嗔道。她不想想起前天那種醜態,果然不能被這落魄小子單純的外表騙了!
  
  「哈哈哈!妳想太多啦,我有這麼壞心眼?我這人不大計較小事,尤其是女人。我爹說阿,女人是用來敬愛的,若遇到心儀的,是用來疼愛的!和一般男生說的差很多吧?雖然我覺得有一半會如此,是他很怕那我沒見過的娘親就是了…哈哈!」昂首大笑,大步邁進玖雲樓。
  
  「小二!我找賀掌櫃。」
  
  「來咧~哎呀?這不是何家小伙子嗎?賀掌櫃──外頭有找!」小二拉長了聲喊著,湘湘一聽是那看自己時眼神不大對勁的掌櫃,急忙扭著何煦的耳朵至一旁,道:
  
  「哼!剛還信了你的話,現在呢?想讓我顏面盡失、一敗塗地是吧?」
  
  「哎哎,放手,有話好說嘛……」
  
  「唷?這不是何家小伙子和…那日大鬧店裡的姑娘嗎?怎麼,佔了人家便宜要在這開宴喝酒?那姑娘的道服也穿不著了!」
  
  「小人!滿口胡言!我這次真拆了你的樓!」舉起拂塵正想施法,卻被何煦突入的大身擋住視線。
  
  「賀掌櫃,您誤會啦,我這次還是老樣子。」
  
  「每次都來這找馬?可惡啊你這小子,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客棧後頭養了群馬供旅人用的!不過這次真不巧,昨日才來了一群旅人,現只剩下一匹不是很駿的馬啦,收你十文就好!」
  
  「五文。」何煦出示五指擋在賀掌櫃的臉前,賀掌櫃搓了搓小鬍子,比了個八字。
  
  「那六文?」
  
  「好啦!臭小子便宜你了!快去牽吧!」
  
  何煦聽到後很迅速的從懷裡掏了錢一把用力拍在賀掌櫃攤出的手上,賀掌櫃被他這麼一個用力身子不禁震了一下。
  
  湘湘看著他那縮身的動作,對他擺了個鬼臉,之後又是被何煦駕著走。
  
  ***
  
  「對那種老狐狸,何必這麼講理,要是我直接把他馬偷去就走人啦!」楚湘湘揮著拳頭,一付不理解幹麻跟那小人談生意。
  
  「嗯…我不太擅長那種真佔人便宜的事,但是那賀掌櫃我也不太喜歡,所以我幾乎每次都會『小佔他便宜』。平時多是語言上調侃,但是真要用偷阿、搶阿的,這類手段真佔人實際利益的事,我不做。」解開繫馬之繩,一抬腿輕鬆的跨上馬背,伸出手向湘湘微笑。
  
  「會上馬嗎?」
  
  「……我跟你騎同一匹?」湘湘不滿的抱胸轉過身去。雖然這傢伙看上去人畜無害,但她還是不能對這小子放下戒心。
  
  「我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可是馬就只有一匹啊。」
  
  兩人相視乾笑了一下,可是湘湘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兩隻大眼睛靈活的轉動,突然停在一個角落。
  
  「嘻嘻!這不是還有可乘之物嗎?」湘湘踩著似雀而般的步伐走近綁在角落的騾子。
  
  「妳認真的嗎!?」
  
  「反正也是會跑會動的嘛,跟馬又差不上多少~」拍了拍騾背,「哎呀?牠長的挺健壯的呢!跟你那六文的馬比起牠至少有四文!」
  
  「這不是偷嗎?我先聲明這擔子我可不擔。」
  
  「早料到你會這樣說了~這帳算我頭上!好啦,你快下來。」拍了拍胸,接著兩手並用的拉著何煦的袍子,催促他下馬。
  
  「哎?楚姑娘妳這是…?我騎!?」
  
  「是啊!我騎馬,你騎騾,成交!」說完便輕巧的躍上馬背,嘴角和眉揚的高高的,哈!只有這時能在高處看著這憨大個兒!
  
  何煦笑了笑,歪歪頭,柔了柔脖子。
  
  「……也不是不成。」說完很率性的跨上騾背,疆繩一甩,跳過馬槽,臉上一派輕鬆。
  
  「吶,先跟我到橋頭,我說完話那時要分道也不遲。」
  
  楚湘湘兩眼睜的比牛眼還大,不會吧?這小子自己幾番用言語損他,這回這樣惡整他,他竟然還不動怒?本來想說逗逗他,那麼高大的男人騎一騾子,是多麼不威風的事!他竟一笑置之絕於度外!他要說的究竟是什麼?搞不懂啊!可是那卷軸……沒差錯的話錯不了的,本來是想一走了之,現在反而得想想法子死黏他了。
  
  「喂!別在這發呆,要發呆我給妳介紹好地方!」大掌在湘湘眼前左右晃了幾下。
  
  「我、我做白日夢呢!誰發呆啦!」
  
  「喔?不好意思,擾了妳的清夢,不過都是腦袋悠閒的時間嘛…這可是一種高尚又不傷財的嗜好呢!」
  
  楚湘湘歪著頭,這小子果真是個謎團!真不知是真單純還是在假惺惺作態?嫣嫣姐姐啊!我這次遇著了大麻煩!
  
  「嗯哼哼…這發呆可是要三放!放鬆、放空、放心!放鬆是要達到肉體上的閒適,放空是要達到精神上的超然,放心是要達到情感上的解脫!只要達到上述精髓,便可達成物我合一,天人交會的境界!」何煦兩手交疊抱在胸前,自信滿滿的陳述心中的理念。
  
  這小子果然是謎團!這比以前在虹元修道練術時所碰到的任何瓶頸的來的詭異且難以應付!楚湘湘不禁冒著冷汗聽他高談自己的「發呆論」自己怎麼會被這種人給幫了呢?不過看他如此憨直,對自己應該也不會構成什麼威脅……想到這便鬆了口氣。
  
  「啊!妳剛放鬆了!姑娘真聰明,一點就通!」何煦眼裡閃爍著微妙的光芒道。
  
  「……快去橋頭!」
  
  收回前言,這小子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
  
  「我現身有吳老闆的委託,姑娘的花我很抱歉。所以我想,我這路上送鏢,順便探探是否有蛛絲馬跡,畢竟那是妳很重要的東西吧!」
  
  「是啊,不過你的劍不也……」
  
  「那劍那日奇異,從未見它如此。現在下落不明,還是以姑娘為重,劍我自個兒解決便是。」
  
  湘湘望著眼前這位樂天大愛的少年,派中從沒有這種人,派裡時常有鉤心鬥角、互相猜疑的人,尤其是跟姐姐差不多位子那邊,更是激烈。認識這小子可真是開了眼界。忽靈機一動,笑咪咪的道:
  
  「話說~你是開鏢局的嘛~」
  
  「嗯,如姑娘所見,我正要前往廣生都送鏢去。
  
  「那麼,何鏢頭,我要雇你當我保鑣!護送我一路上都平安!這也是鏢局的工作之一吧?」
  
  「嗯……是沒錯,的確不只是保護物品也是有保人的……那,姑娘要到哪去?」瞧湘湘的笑容越來越邪門,不會是什麼上刀山下油鍋等登天庭闖地府的下下籤吧……。
  
  「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期限,直到~找到那個花為止,錢嘛~到時候一併算清,你不會跟我計較吧?嗯?」那花自然重要,可若得到那卷軸,或許上頭會允許自己回派呢!就一邊找花,一邊盯住那卷軸,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看來這委託我是推也推不掉了,畢竟有一半是我起的嘛……好,我接。」
  
  「以後路上互相照應,我稱你一聲煦哥哥,你喊我湘湘便可。姑娘什麼的怪彆扭的,都要一塊兒上路了,幹麻還這麼死板板的?」楚湘湘一邊用手指旋著從左耳窩邊上的髻上流洩下的齊尾黑髮,一邊說著請求。
  
  「可是禮貌上……」想起爹說過的話,何煦遲遲不肯接受。
  
  「好嘛~煦哥哥~就喊吧!要你喊是因為之後路上為夥嘛~人家可是只讓信任的人喊的呢!」反正就是先卸下他的戒心,才能進一步的更靠近他,就是那個卷軸!
  
  「……湘湘。」嘴上似糊了膠一樣,憋憋的吐出眼前少女的名字。
  
  因為奇變怪事的發生,陰錯陽差的使兩人踏上同樣的路,可藏在湘湘心裡的鬼靈精怪,不知會使自己陷入什麼樣的後果呢…何煦這樣想著想著,腦袋越來越糾結,撥了撥稍長的劉海,煩事都走!都走!想這麼多幹麻?
  
  不過,一切都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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